2011年4月29日星期五

四月,我的心田

麥苗是太陽的孩子,一眨眼,她們跟著和煦的陽光整齊地排成方連成片。燕子的歡唱清脆了天空的時候,無邊的綠意瀰漫了遼闊的冀中平原。
四月,我喜歡聞著燕子一聲聲呢喃,迎著朝陽趕回鄉下的老家。
古樸的田間小路,從靜悄的小村探出頭,攀過低矮簡陋的小土橋,跟著農民的腳步一直邁向田間。小草沿著小路兩側,錦緞般地鋪展開去,扯著人的目光望向遠方。陽坡上,星星點點的野花,黃的,紫的,粉的,一叢叢,一簇簇,一朵朵,挨著擠著綻放著。她們是這個季節最燦爛的笑容,她們是四月的田野悄悄挑起的一盞盞鮮豔的燈籠。
小麥正在澆灌,一條水渠橫穿了田間小道,我不由停住車四下張望。
“哎,我說這位姑娘,過不去吧?你等著,別急啊!”
我聞聲望去,一位老漢捲著褲腳,扛著一把鐵鍬朝我走過來。
我本是懷著踏青的心態回老家的,並不急於趕路。我回了聲大爺不急,趟著田壟慢慢走到麥田深處,露水清涼涼地很快打濕了我的褲角。早晨的陽光籠住一望無際的田園,村莊近旁,河堤坡上,騰起一層淡淡的輕霧,為四月的平原增添了一分靜謐,一分安詳。
不遠處生長著一片碧綠的小蔥,幾個婦女嘰嘰噶噶地說笑著,或坐或蹲,忙碌地收割著。
“大嫂們好!”我跨步走過去,打著招呼。
“哈哈,這麼客氣,你打哪兒來的呀?”其中一位身材中等,胖乎乎的婦女站起來,笑著問我。
“打哪兒來的?我說枝子,反正從你那雞窩裡飛不出這樣漂亮的鳳凰來!”不等我回答,一位年齡稍長的婦女直起腰大聲喊道。
“哈哈!哈哈!”隨之滾過一陣大笑。這轟然的笑聲滾過麥田,向遠處盪去。
我捂著嘴笑一陣,說:“哎,哪位大嫂把鐮刀讓我試試行嗎?”
“你那小手能幹活?好啊,給你試試!”這位叫枝子的大嫂說著,嗖地扔出手裡的鐮刀,鐮刀閃著亮光飛落我的腳下。
我一隻手握住鐮刀,一隻手薅住一把小蔥,幾鐮刀下去,小蔥割了一大抱。
“哎!你這丫頭還真行呀!”
“當然啦!我小時候可是打過豬草的... ...”
“姑娘,我說你不趕路了?”不等我說完,已經走到車旁的老漢高聲問我。他在水渠上已經搭好兩塊木板,看來他早有準備。
我放下鐮刀轉身朝路邊走去。
“哎!等一下姑娘,你帶些小蔥回去!”枝子雙手掐著小蔥,扭動雙腿走過來,邊喊。
“哎你看大枝子,八成想兒媳想瘋了,追人家姑娘去了!哈哈!”後面又是一陣大笑。
“不了,大嫂,謝謝!我不要!”我的臉紅了。
“哎!我說三多,等會兒我非撕爛你那破嘴不可!”枝子轉過頭喊一聲,又回過臉,追上我說道:“帶上吧,自家地裡種的,又不是什麼好東西!“她執意要我拿著,望著她憨笑可愛的臉龐,我說聲謝謝,接過她手裡的小蔥放到車上。素不相識,只因我剛才的好奇和冒昧,她一定要我帶上自產的蔬菜,她的純樸和善良,讓我溫馨不已。
那位老漢朝手心裡吐兩口唾沫,用鐵鍬在搭放的木板兩端培上土,以便於過車。我發動了車子。
“向外一點!”老漢站在前面,用鐵鍬給我指道兒。我開車技術本來就不過硬,這木板過河更是第一次,儘管我小心翼翼,車輪還是陷進了水渠,車子擱淺了。
“哎,我說三多,你們快過來幫幫忙!”
枝子朝那幾個收割的婦女高喊。她們呼拉拉都跑過來,老漢環顧一下,從近處撿兩塊​​磚頭墊到車輪下,枝子叫著:“一二!一二!”大家七手八腳用力從後面推,我加大油門,車子騰地躍過水渠,開過來了。
“我說枝子,一定是你那大胖屁股把人家姑娘的車墜到水渠裡去的!”
“真是,那胖屁股,還不定哪天把自家大炕壓塌了呢!”
“哈哈!哈哈!”突然的一陣笑聲,嚇跑了近處覓食的兩隻喜鵲,它們張開翅膀飛向一棵大樹。我腳踩油門,那一團笑聲漸漸遠了。
田野上這些辛勤的勞作者,她們終年揮灑著汗水,泥水滿身,臉龐黝黑,卻如此敞亮開心。她們是因為簡單而快樂,因為勞動而快樂吧!
俗話說一年之計在於春。四月,正是田間澆灌和種瓜點豆的時節,她們整日在田間忙碌著,播下種子,也播下希望和期盼。她們才真正是太陽的孩子,跟著太陽起床下地,隨著落日回家休息。
四月,到處一派欣欣向榮。四月,我的心田,也盛開了一朵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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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4月28日星期四

雨後的心情真好

翻開日曆看看,穀雨已經過了幾天,距立夏也不遠了。老天爺拉了幾天陰沉的臉,終於掉下了眼淚。是高興了,還是很傷心?我個凡人怎麼曉得。但真的是下雨了,我喜歡下雨的日子。

滇西南地區最近一兩年的氣候特別的干燥。老天爺已經折騰好些時候了,白天,頭頂上總是驕陽烈日,夜晚,時常的明月當空。偶爾有一片雲朵路過,沒停留幾分鐘,就被一陣風給吹走了。久旱無雨的大地總是呈現著灰黃的顏色,一陣風過去,灰塵揚起好幾丈高。矗立在大山上的森林樹木,青青的小草的綠色也暗淡得失去了本來的光澤,花朵推遲開放的節令,果實稀拉拉的,少了很多的數量。高山上清清流淌的小溪也斷了線,昔日漫過膝蓋的小河流水,已只能淹到腳麵了。池塘乾涸了,莊稼地裡裂開縫隙里長出來的禾苗打蔫了,時常聳拉著腦袋不光是莊稼人,就是在城裡打工的我,總覺得天不下雨,大地一片混沌,給人一種整天昏昏沉​​沉的感觸,總打不起精神做事,這種日子實在難熬。

一年之季在於春,時值春夏交替,田地裡到處是忙碌的身影,終於下起了雨,還聽到了今年的第一次電閃雷鳴從遠方傳來,從我頭頂上劃過。這種感覺真好,久違了的自然現像也能這麼震撼人的心靈,像似全身充了電,精神倍增。下雨了,爬到高一點的山頂上,去觀聽風,看雨,讀雲,那景緻應當是一種特棒的享受,可我沒那份勇氣。頂著劈裡啪啦的雨點,一副報頭鼠躥的狼狽像,從大街上溜了回來,徒上我那間鋼筋水泥包裹著頂層住屋,推開鐵條做成的窗戶,觀賞起小縣城久違了雨中風情:烏雲壓得很低,天空變成了下雨時特有灰褐色;遠山被灰朦朦的濃霧籠罩著,跳躍的雨點已經變成了雨簾。小燕子也像似等待了許多,驕健的在雨簾中剪尾穿梭,享受著風雨的洗禮。雨線越來越密,落在房頂上的,聽起來像是在敲打細碎的鼓點,咚咚作響;落在樹葉上的,好似有人用手拍打木門,聲音有些沉悶,但不覺得煩人。特別耐看的是落在水泥地面上的雨點,撞起的片片水花,濺得足有尺餘,真像有人在水面上跳舞。風,不怎麼溫柔,帶著一股生灰塵土的氣味,在能到達的地方亂鑽,把雨絲也拂得歪歪斜斜的。在風的催蹙下,雨點不時從窗外漂灑進來,有一小部分打在我的臉上,清淋淋的感覺,很涼快,很舒服。

雨,下下停停,整整的一夜,我也在床上展轉了一宿。這一夜,我想了許多,想到了乾旱,想到了雨水,想到了人類賴以生存的大自然,大自然帶給我們陽光雨露,風霜雪雨,幸福與快樂,還滲透著人類不檢點自己的行徑而經常發生的災慌;也想到了人類自己發展的需求,把深埋地下的礦藏挖出來冶煉和燃燒,把許多不清潔的煙塵帶給天空,大地,以及生存在地球上的生物,包括人類的呼吸系統!人類真的能做到低碳生活嗎?還想到,江海湖泊飄浮著的工業污染;我親眼目睹過從山頂到山腳樹木被砍伐留下的樹莊好大的一片,還想起了曾經探訪過被泥石流浸濁的村子,村民那張無助的臉;想到了高齡的老奶奶坐在乾涸的池塘旁掏水的身影,我心裡酸酸的。可要風調雨順,五穀豐收,過上幸福安寧的生活,不僅要呼喚和平,還必須重視自身生存環境的保護呀。恢復和改善生態環境,人類能做什麼,該做些什麼呢?這已經不是問題,而是應當採取實際行動的時候了。

清晨起來,遠山新綠了許多,近處的樹木葉片,地下的小草像是剛剛用泉水洗過一樣,亮麗得令我不想離去,想要多看上幾眼。空氣從四面八方吹來,帶著濕漉漉的味道,是那樣的清新透淅,有一種天空和大地突然間改變了裝束的感覺。

雨後的心情真好,我很喜歡下雨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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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4月18日星期一

或許是遺忘

早春時候,乍暖還寒,卻是最難將息。天空陰鬱,交織著綿綿細雨,濕嗒嗒的,空氣中滲著水,眼睫毛上似乎也滿粘了濕漉漉的水汽。尚未梅雨季節,可這天氣卻像極了黃梅時節,或許季節也可在人的一廂情願的意念裡悄悄作著改變的吧。
此刻,手指也彷若天空垂落的無助雨滴,冷且硬,看起來是那麼無力和蒼白。
起身,懷抱雙臂,佇立在窗前,看天空灰濛​​蒙,看雨滴從屋簷滴滴成串,看鳥兒扑騰淋濕的翅膀飛上樹梢左顧右盼的搖曳身姿;聽遠處機器的轟鳴,聽汽車輪胎和濕潤的地面因摩擦而發出的撕裂聲從心裡劃開來,也聽自己內心的那個聲音,現實讓你低到有些言語你只能放在心裡盤根錯節。
最初的朗朗笑聲早已在斑駁的歲月影跡裡遁聲遠去。惟有,惟有用稚嫩的文字來緬懷那些易逝的如歌歲月,匆匆又匆匆。也只能,只能在昏暗的燈下寫一些長吁短嘆,為著一些來不及後悔的後悔,你也有過這樣的後悔,是嗎?如果當初不……那麼現在就……等一切已是時過境遷,物是人非的時候,你也會冒出這樣的假設句的,對嗎?可,事實往往是不能用來假設的。
再回首,我們已經走得很遠很遠,用混沌的雙眼透過時間的縫隙看一看來時的路,這一路走得是多麼的孤單,有過傷,有過痛,也流過淚。當月亮隱進云層,還有多少星星可以陪伴。
習慣了寂寞孤獨的日子,在黑夜裡傾聽自己。鮮有稱得上朋友的朋友,打開手機,果斷地刪除一些早已不聯絡的號碼,冷漠數字的背後是疏離,是遺忘。光標移到下一串數字的時候,電話卻突兀地響了起來,一看來電,恰是正要刪除的這一位,用沒有多少溫度的聲音接通了電話,對方卻是一腔的熱絡,問這問那,言辭間滿是真切的關心,我不知道朋友是如何知曉我遇到了生活的瓶頸,在我將要刻意遺忘並且徹底刪除記憶的時候送來了關心和問候,這一刻我終是被溫暖了的,末了,我對朋友輕輕說了聲,謝謝你還記得我,竟再也無語凝噎。
我不是什麼都不在乎,而是有太多的東西要在乎,有那麼多的放不下,那麼多的不捨和不忍,若真能事事做到閒看庭前花開花落般的雲淡風輕,那不是人,是神。
記憶的最好方式或許是遺忘,對事如此,對人亦然。 
畢生鍾愛你 想起紅蓮 春天是那麼近 我的書屋 紫色枹桐花

2011年4月15日星期五

馬蘭花兒

馬蘭花又要開了,“馬蘭花,馬蘭花,風吹雨打都不怕,勤勞的人兒在說話,請你馬上就開花”。神奇的馬蘭花已經伴隨了幾代人的童年,很小的時候,我們也用跳皮筋的形式開始玩這個童謠的遊戲,每每玩得昏天黑地,忘乎所以,它成為童年純真孩子心底里最深的記憶。
在陶樂黃沙古渡和兵溝之間,蜿蜒著一條由西向東高低起伏的坡路,九曲八彎的盡頭,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蕩蕩戈壁,每年的四月底,五月初,馬蘭花就在這裡盛大的開放了。春雨放霽,那時剛剛聽說馬蘭花影視基地,就來了。春山新雨初後,花骨朵的晶瑩剔透至今記憶猶新。
如劍出鞘一般的令葉,率先侵占了春天的大漠戈壁,如蝶撲花一般的花瓣,隨後姍姍來遲,從天而將的蜜蜂特工,開始了辛勤的工作,宿花的蝴蝶翩翩在飛叢間尋找著自己的靈魂,塞北的荒漠戈壁因了馬蘭花的開放而蓬蓽生輝,總有那麼些遊人,不顧路途的遙遠,風塵樸樸的前來賞花拍照。塞北人有了馬蘭花腰板伸直了,深壑大谷裡的幽靈終盼來了賞它的知音,這是馬蘭花的魅力,亦是塞北人的驕傲。
朔方的春姑娘不厚道,今年的四、五月份了,氣候還乍暖乍寒。馬蘭花,你沒有被寒流的氣勢所唬住而誤了節氣。蕩蕩戈壁裡,你一望無際地展開著你的笑顏。那是花的海洋,那是詩的家園。沒有粉飾,沒有點綴,完全淨妝你的模樣。就這樣,你靜悄悄的開了,又靜悄悄的凋謝了,你的生命像極了人,是寂寞的。有人說,藝術和生命一樣,是寂寞的。梅蘭芳的寂寞成就了他一生的戲曲藝術輝煌,曾經為了這種寂寞,不惜放棄了一個心愛女人,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和承受力。而你的寂寞,為了什麼?為了和這邊關冷月,塞外衰草,那個曾經落荒而逃朔方的大唐太子作伴?為了戎守邊塞將軍的漫漫長夜?為了作別揮淚將去漠北的美人?
當一輪皓月來到大漠戈壁深處的天空視察,一眼望不到邊際,藍格瑩瑩的馬蘭花,你的美麗誘惑了月亮的眼神。當騎著貴族高頭大馬的唐肅宗經過這片無人照料的萋萋芳草地,貴人的眼球放出了光芒:多麼妖嬈,多麼頑強的草啊,年輕的太子再也沒有了失望,我一定要平復叛亂,東山再起,太子在心裡吶喊著;當駐守邊塞的將軍蒙恬,在一個夜深人靜,想家的時候,他打馬來到了黃河岸邊,來到你的馨馨懷抱,你以你們的善良,關愛,細緻,樂觀,堅守,不屈不撓的信念,讓一個將軍將雙腳堅強地站在大地上,不再空虛,不再孤獨;當那個柔弱嬌媚的女子懷著戀戀不捨的心情就要出塞時,路過黃河岸邊,她在月光下落著香腮的淚,輕輕摘了一把故土的花,一步三回頭漫過了你的​​懷抱,太多的思念,留戀,她款款彈起她隨身攜帶著的琵琶,如泣,如訴,如悲啼,正是:一曲琵琶心弦,一腔幽怨暗許。此時,月光下藍瑩瑩,啼霜帶露的馬蘭花,映著女子的冰肌雪膚,像藍火一般清亮,嬌柔,美艷。你以你的思想,境界,靈魂,精神,智慧,讓一個弱女子再一次鎮定地踏上了將要寂寞終生的塞北荒原。馬蘭花,你傲視過嚴寒冰霜,渺視過黃沙撲面,也見證過戰場上英雄喋血如碧。在某種程度上,你就是那個有骨節的女子,把你的那滴香淚深深灑在你熱戀的北方碩地。你就是那個堅強傲勇如銅牆鐵壁的英雄,因為珍視英雄拋灑的熱血,你把英雄的精神鑄成你如劍一般的綠衣,你把英雄的血液潑灑在你如蝶一般的魂魄。葉如劍,花似蝶,幾多春秋,幾多夢幻,你默默在朔漠的戈壁裡生長著,從不爭辯,也不爭寵,難怪有人說,深山幽谷出魅寶。
馬蘭花,你深深地眷戀著這塊多彩的北方土地。你給過大唐天子平叛收復的信心,你陪伴過將軍戰爭背後的寂寞情懷,你給了美人惜別時花兒一般的微笑。你是不屈不饒頑強向上的生命。在遊人含情脈脈的一個又一個精彩留影的瞬間,你就是那多情的女子,在佳麗三千的后宮裡,楚楚動人的做了背景。今天,在某種意義上,你又體現了陶樂人民艱苦創業,開闢新天地的特性。
你的幾多歡笑,幾多耐得住寂寞,風悄悄留下了記憶。一年又一年的春風吹拂裡,你執著的展示著你神奇的莊嚴。
馬蘭花兒,夢牽魂縈的馬蘭花兒,那一望無際戈壁深處常常被忽略的花兒,在一場春雨你頂珠帶露鼎盛的眼眸深處,是否也曾閃現過一個愛你的樸實,愛你的耐力,愛你潔淨如蘭的女子的身影?
放飛心靈 荒蕪的歲月 雨滴聲,春風醉 另一場跋涉 一道风景,一段回忆 念與不念 輕觸你的心

2011年4月14日星期四

夢中的香格里拉

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暗戀上聽歌,卻偏偏是又是些傷感的歌。如此深沉,以至於每每聽到那些歌曲時,那些已經聽了一千遍的歌時,我的心隨著她們悄悄走了,離現實越來越遠,像一輛列車急速地駛入了記憶的隧道。

特別是在黑夜的時候,不知是習慣了還是睡不著,每天晚上都到凌晨才睡。之前的思緒是如潮的。我是男兒,有淚不輕彈。我的眼眶裡不會那麼輕易決堤。此刻過去的事依依浮現,如同剛從水里浮出來的氣泡一樣晶瑩,卻又讓人可望不可即,一旦用手指觸及便會消失得無踪無影。

我時常發現你突然來了,來到了我的眼前,我欣喜若狂,但我始終無法記住我們邂逅的完整演繹。我只能去拾得零零碎碎,然後用筆和紙把它們珍藏。珍藏的東西畢竟會淡化,正如一塊塊石頭會被時間風化,越來越碎,直至沒有。我那時有該如何去重拾呢?

有朋友說他一直活在回憶裡。在陌生的環境,或許是不屬於他自己的環境,他感到孤單無聊。平時的說說笑笑還不能掩蓋夜裡思緒中的原來的美好時光。也有朋友抱怨現在的生活,連空間名字都那麼懷舊,晨曦曾經那麼美好。每個人都有值得自己回憶的時光,每個人美好的時光不同而已。他們選擇向朋友訴說,抑或也曾選擇過另一種方法,歌聲也許會給他們想要的虛境。

或許被時光與空間賦予了意義的歌就不再只是單純的歌了。正如作家吳伯蕭在《歌聲》中所說:“感人的歌聲留給人的記憶是長遠的。無論哪一首激動人心的歌,最初在哪裡聽過,哪裡的情景就會深深地留在記憶裡。環境,天氣,人物,色彩,甚至連聽歌時的感觸,都會烙印在記憶的深處,像在記憶裡攝下了聲音的影片一樣。那影片純粹是用聲音繪製的,聲音繪製色彩,聲音繪製形象,聲音繪製感情。只要在什麼時候再聽到那種歌聲,那聲音的影片便一幕幕放映起來。”我們在不知不覺中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,一個只屬於自己的世界。是歌,像風一樣吹拂我們的臉,帶來微笑或眼淚;是歌,在我們平靜的湖面劃出一道道漣漪;是歌,像手一般牽著我們一起跳動然後安靜接著又跳動。

當再次聽到已經聽了一千遍的歌時,突然發現那是專門為我製作為我唱的,歌中的弦律輕輕叩響你的心,你那是不是現在自己。值得我們回憶的事太多太多,其實我們需要的空間真的很小,路邊的風景很美。

我讚賞人人唱著自己喜歡的歌人人唱出自己的心聲。人人都要感謝那些陪你走過的歌,見證了你的脆弱到堅強,見證了你的痛苦與快樂。

然而,即便聽了一萬遍,也終究聽得不能開出花來。歌還是歌,不會變成其他的任何東西。就像海子一樣,守望大海,可始終沒有見到春暖花開;就像顧城一樣,守望新西蘭激流島上,卻始終沒有得到童話般的城堡。所以,我不會守望而不動。

啊,聽了一千遍的歌,讓我的想像又了著落,不至於像孤魂野鬼般到處飄蕩。啊,聽了一千遍的歌,遠方的伊人可否也像我一般這樣愛著這首歌?啊,聽了一千遍的歌,就讓我永遠聽你的吟唱吧僅僅是吟唱。啊,聽了一千遍的歌,讓我知道生命中還有不可磨滅的記憶。啊,聽了一千遍的歌,讓我在你的懷抱中遇見我心儀的姑娘然後信步雨中。

所以,我選擇了前方。我的心事屬於藍天的屬於白雲的,我的心梗是屬於未來。靜靜的聽,走向夢中的香格里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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