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春時候,乍暖還寒,卻是最難將息。天空陰鬱,交織著綿綿細雨,濕嗒嗒的,空氣中滲著水,眼睫毛上似乎也滿粘了濕漉漉的水汽。尚未梅雨季節,可這天氣卻像極了黃梅時節,或許季節也可在人的一廂情願的意念裡悄悄作著改變的吧。
此刻,手指也彷若天空垂落的無助雨滴,冷且硬,看起來是那麼無力和蒼白。
起身,懷抱雙臂,佇立在窗前,看天空灰濛蒙,看雨滴從屋簷滴滴成串,看鳥兒扑騰淋濕的翅膀飛上樹梢左顧右盼的搖曳身姿;聽遠處機器的轟鳴,聽汽車輪胎和濕潤的地面因摩擦而發出的撕裂聲從心裡劃開來,也聽自己內心的那個聲音,現實讓你低到有些言語你只能放在心裡盤根錯節。
最初的朗朗笑聲早已在斑駁的歲月影跡裡遁聲遠去。惟有,惟有用稚嫩的文字來緬懷那些易逝的如歌歲月,匆匆又匆匆。也只能,只能在昏暗的燈下寫一些長吁短嘆,為著一些來不及後悔的後悔,你也有過這樣的後悔,是嗎?如果當初不……那麼現在就……等一切已是時過境遷,物是人非的時候,你也會冒出這樣的假設句的,對嗎?可,事實往往是不能用來假設的。
再回首,我們已經走得很遠很遠,用混沌的雙眼透過時間的縫隙看一看來時的路,這一路走得是多麼的孤單,有過傷,有過痛,也流過淚。當月亮隱進云層,還有多少星星可以陪伴。
習慣了寂寞孤獨的日子,在黑夜裡傾聽自己。鮮有稱得上朋友的朋友,打開手機,果斷地刪除一些早已不聯絡的號碼,冷漠數字的背後是疏離,是遺忘。光標移到下一串數字的時候,電話卻突兀地響了起來,一看來電,恰是正要刪除的這一位,用沒有多少溫度的聲音接通了電話,對方卻是一腔的熱絡,問這問那,言辭間滿是真切的關心,我不知道朋友是如何知曉我遇到了生活的瓶頸,在我將要刻意遺忘並且徹底刪除記憶的時候送來了關心和問候,這一刻我終是被溫暖了的,末了,我對朋友輕輕說了聲,謝謝你還記得我,竟再也無語凝噎。
我不是什麼都不在乎,而是有太多的東西要在乎,有那麼多的放不下,那麼多的不捨和不忍,若真能事事做到閒看庭前花開花落般的雲淡風輕,那不是人,是神。
記憶的最好方式或許是遺忘,對事如此,對人亦然。
畢生鍾愛你 想起紅蓮 春天是那麼近 我的書屋 紫色枹桐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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